第(2/3)页 “报!”一名探马滚鞍下马,“中京粮草已尽数装车,三日可抵幽州!” 耶律存志点头,余光瞥见远处缓缓驶来的龙辇。 耶律洪基身披玄色貂裘,双手结着法印,身旁僧人正高声诵读《金刚经》。 当诵经声与士兵整队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时,耶律存志突然想起昨夜枢密院的密报:东京留守私下克扣军饷,西南路招讨司半数战马染病。 但此刻,皇帝望着军营的眼神炽热如焰,全然不顾这些隐忧。 “大王!”副将策马而来,“左翼先锋已准备妥当,是否即刻开拔?” 耶律存志正要开口,忽闻龙辇方向传来一声怒喝。 他转头望去,只见耶律洪基将一串佛珠狠狠砸向一名官员:“朕要的三万具皮囊,为何只有两万?” 那官员浑身发抖:“陛下恕罪,民间牲畜已……” “废物!”耶律洪基青筋暴起,“没有皮囊运水,大军如何过白沟河?” 诵经声戛然而止,耶律洪基抓起案上的鎏金佛杖,重重杵在地上:“传令下去,三日内凑不齐物资,沿途州县官吏一律枭首!” 寒风卷起佛杖上垂下的红绸,宛如未干的血迹。 三十万辽军正如黑色潮水般涌向白沟河。 远处传来阵阵呜咽,不知是风声,还是被强征的百姓在哭号。 辽国忽然兴兵南下,顿时引起天下燥乱。 苏允造反之初,天下人认为不过疥藓之患。 后苏军占了延州,天下人认为乱势蔓延,但也并非大事,天军一到,自然可平定。 到了苏军占了长安,长安沦陷,顿时天下大惊,有一种乱世将来之感。 果然,西夏按捺不住下场,攻下兰州,虎视眈眈。 这个时候好在辽国一直都没有动静,辽国在三国之中最为强势,辽国不动,那天下再乱也有限。 但之后苏逆竟是击败西夏,占了定难五州以及东河套后,有敏锐的人立即知道,风云将起矣。 果不其然,辽国果然趁势兴兵,天下大乱已来! 汴梁城朱雀大街上,快马踏碎晨霜,马蹄声惊飞檐下寒鸦。 八百里加急战报递入政事堂。 “辽军已破白沟河!先锋距雄州不足百里!” 传信兵的嘶吼让政事堂正在谈论如何绞杀苏逆的诸公瞬间凝固。 曾布手中的笏板当啷落地,在寂静中激起回响。 “不可能……”程颐惊骇之下竟是踉跄了一下,赶紧扶住桌案,口中骇然道:“耶律洪基那老贼,去年还派人送来佛骨舍利!现在竟然要趁火打劫!” 堂中诸公面面相觑。 曾布近乎自言自语,道:“苏逆势大,西北已失,只剩下北军对抗辽国,汴梁城……危矣!” 程颐忽而醒悟了过来,道:“立即禀告圣上!请圣上定夺!” 曾布恼道:“陛下龙体不安,这时候告知,若是因此加重病情,你程参政来负责么?” 程颐怒道:“当下局面,非得陛下来定夺不可,要不,你曾相公来下令?” 曾布自然没有办法定夺,只能将消息传入宫中。 紫宸殿内熏香袅袅,赵煦斜倚在金丝楠木榻上,脸色兀然惨白。 他身体一向不好,之前受了刺激,短短时间内没有那么快恢复,能够醒过来已经是万幸。 当八百里加急战报被宫人颤抖着递到枕边时,赵煦发出惊呼:“白沟河……失守?” 下一刻,他忽而大声咳嗽起来,咳得很厉害,似乎要将肺都咳出来。 咳声之中,忽而有人大声道:“陛下!政事堂诸公求见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