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刘月季带着徐大志、张耀二人离开之后。 耿煊看向梁文英,道: “梁坊主,我知道你们里坊与游民之间,有许多心结隔阂。 不过,为了西迁更加顺利,我希望你们还是要与沿途游民多些协调和沟通。 若是你们不方便直接与游民接触,也最好与刘月季多交流一下,让他在中间进行协调。” “是。”梁文英道。 耿煊的目光又看向成嘉、常思道等四名坊主,四人也纷纷应是。 此事谈妥之后,五坊西迁之事基本就彻底捋顺了。 五坊还有许多事情要忙,梁文英等人也相继请辞。 与他们一起离去的,还有范宏盛、魏万宗等人。 他们要为五坊西迁保驾护航,也正是因为有他们这一支玄幽铁骑的存在,才能让五坊西迁如此顺利的推进下去。 这些人离开之后,厅中瞬间为之一空。 耿煊这才对一旁的洪铨道:“去把赵星朗他们唤进来吧。” 很快,一行六七人在洪铨的带领下进入厅中。 为首一人,便是昨日答应给他向元京传话的赵星朗。 今日再次看到他,耿煊挑眉问道: “元京这么快就回信了?” 赵星朗忙道: “哪可能这么快。” “我将您的意思,不仅上报给了元京,也告知了驻留月露原的元京各家代表。 因为时间太短,我还没有收到全部的反馈。 不过,距离万平集较近的几家,都想过来看看。”赵星朗道。 耿煊笑道:“看什么?看我这个屠夫有没有传言那般嗜血凶残么?” 赵星朗吓了一跳,赶紧摆手道: “不是,不是,您可能不知道,无忧宫在咱们中的口碑,也是很坏的。 它能立足到现在,凭的完全是实力太强,大家都奈何不了它。 咱们在场这些,有一个算一个,都巴不得它赶紧完蛋。 现在,大家听说您一夜连诛无忧宫十几名炼髓高层,都想来瞻仰一番您的风采。” 说着,他已经让到了一边,对身后诸人介绍起来。 这个出身于元京徐家,那个出身于元京李家。 这个出身于元京八方镖局,那个出身于元京定远拳馆。 虽然他们身后的势力无法与无忧宫相提并论,却也一个个都是有根有脚。 当赵星朗引荐到他们时,一个个才不卑不亢的向耿煊拱手问礼。 从他们看向耿煊的眼神中,找不到如盛祥谷于群等人都有的惊怖恐惧,倒是好奇探究的意味更多一些。 有两人对耿煊的好奇,甚至已经有些看稀有物种的那味儿。 他们听了耿煊在月露原做出的种种事迹之后,相较于对他实力与嗜杀成性的关注,他们更好奇的,乃是耿煊那完全异于常人的行事方法。 而这,才是这几人愿意接受赵家一个商行管事的邀请,前来此处拜见耿煊的原因。 从这些人的眼神,以及那矜持到显得有些倨傲的举止神情中,耿煊看得出来,这些人对自己的尊重,仅是一种礼节性的客套,流于表面。 骨子里,他们是带着平视甚至是俯视的目光,用看稀有动物的眼神关注自己。 耿煊对此不以为意,反倒是旁边的洪铨、程辉等人感觉到了不爽。 耿煊看向赵星朗,问:“看也看过了,你们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?” 赵星朗还没有开口,其中一个出身于元京徐家,看相貌年纪应是一行诸人中最年轻的一位青年,忽地将本来就站得非常挺拔的身姿再次挺了挺。 他本人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玉树临风,可在旁人眼中,就已经到了非常做作刻意的程度。 而随着他这举动,在耿煊的视角,真就成了鼻孔看人了。 只听这位青年呵呵笑道: “阁下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,把我们看得太轻了。 你将我徐家当成什么了? 分明是你主动与无忧宫结怨,现在却又担心应付不了无忧宫的手段,要我等替你出面挡灾。 我该说你一厢情愿,还是说你太天真呢? ……这天下事,难道是你想怎样就怎样?!” 听了这青年的发言,耿煊都没再多看他一眼,就看向一脸尴尬的赵星朗,问: “元京徐家,就派了这么个玩意儿来月露原?” 赵星朗正要开口,旁边那徐家青年却当场红温。 只见他面颊通红,脖颈间青筋毕露,双眼瞬间血红一片,愤怒道: “你……” “闭嘴!” 耿煊冷喝一声,那徐家青年当即就怔在了那里。 不仅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,身形也保持那过分笔挺的状态,一动不动的定在了那里。 旁边几人都心中凛然。 他们不知道这徐家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,但却可以肯定,眼前这状态,绝对不是他自愿的。 一定是对面那人使了什么手段。 可偏偏,他们看不出来,耿煊究竟用了什么手段。 将肉眼难见的阴风化骨掌劲力送入徐家青年体内,用物理让他闭嘴,耿煊看向赵星朗,问: “他就是徐家在月露原的负责人?” 赵星朗连忙摇头道: “不是,徐家负责人另有其人,和我们一起过来的本来也不是他。 只不过,在受您接见之前,被他给硬顶了下来。 ……他是徐家家主的爱子,性格历来就有些恶劣不讨人喜欢,其他徐家人也都不想与他硬顶,就随了他的心意。 哪曾想,他在您面前,居然也敢大放厥词!” 耿煊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,而是若有所思的道:“这么说,那徐家负责人现在也在万平集?” 赵星朗点头道:“是,他现在就在泰宁馆外不远的茶肆里等待。” 耿煊道:“你去将他唤进来。” 赵星朗闻言,怔了一下,扭头看了旁边依旧一动不动的青年,感觉有些疑惑,又莫名感觉有些心慌。 赶紧应了一声“是”,就脚步匆忙的出了大厅,向泰宁馆外狂奔而去。 和赵星朗一起进来的其他人面面相觑,站在那里,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是走是留。 耿煊道:“你们可以到旁边稍坐一下,有什么事,等我处理完这徐家的事情再说不迟。” 听了他这话,众人反倒没了无所适从之感,也不去旁边找座位,而是继续站在那里,等候起来。 很快,赵星朗便领着一个中年人脚步匆忙的进入大厅之内。 这中年人瞥了一动不动站在旁边的青年一眼,当即就朝着耿煊大礼下拜道: “小子不懂礼数,言语间冲撞了阁下。 我代他向您赔罪,请您不要计较一个小子的胡言乱语……呃——啊!” 正下拜赔礼的中年男子,先是疑惑的一愣。 因为低头下拜,视线看着地面的他,发现有汩汩血水流入自己的视线之内。 这出人意料的一幕,让他惊讶又困惑,口中言语都不由自主的变成了惊愕。 然后,他下意识的循着血水流来的方向抬眼看去,当即就瞪大了眼睛,嘴里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惊呼。 却见原本站在他旁边无法动弹,似乎受制于人的青年,正从双脚开始,向地面“陷落”。 仿佛支撑他身体的骨架正从脚掌开始,消失不见。 当然,这些骨架并非真的消失,而是软化成了骨泥,与血肉皮膜混合在了一起。 最后,皮肤也没有绷着,跟着消融在这一滩可疑混合物中,贴着地面流向四周。 当中年男人抬头看去之时,徐家青年一双大腿以下的部位,全都化作了血泥混合物贴着地面四散流淌。 而大腿以上部位,还在加速“陷落”。 中年男人的一声惊呼,就像是按下了加速键。 当他从这荒诞到有些不真实的场景中再度清醒过来时,徐家青年自脖颈以下部位,都已经化作了均匀的“一滩”,完全淌在了地上。 只有一颗孤零零的,没有一点血色,却依旧保持着用鼻孔看人姿势的脑袋,稳稳的立于“一滩”血泥中央。 第一次,宗师境界的阴风化骨掌的威力,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展现。 【红运二十八点,黑运十二点。】 随手杀掉一人的耿煊,声音平静依旧。 无论是脸上,眼神中,亦或者声音里,都不带有丝毫杀意。 他对愣愣的跪在地上,被血泥染污了膝盖的中年男子道: “现在,你将这颗脑袋带回元京徐家,并转告徐家家主,我随时欢迎他来报复!” 中年人愣怔的抬头瞥了耿煊一眼,然后,就飞快的低下了头。 他不敢再多说一字,多看一眼。 拎着徐家青年的脑袋就飞奔出了泰宁馆的大门。 若是可以,已经听赵星朗讲述过事件经过的他真的很想说一句。 至于吗?至于吗! 为了这么一件小事,就要将元京徐家的脸狠狠的踩在地上,得罪得这么狠。 您现在已经有了无忧宫这个仇家了啊! 何至于此?何至于此! 可是,他不敢。 他不确定,那个说话平静,看人平静,神色始终平静的男人,在他说出一句不妥当的言语后,又会如何对待自己! 待中年人提着一颗鼻孔看人的苍白脑袋远遁之后,耿煊看向厅中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众人。 问:“还有谁觉得自家门第太高,我让赵星朗传递的态度,是让你们纡尊降贵给我挡灾,可以现在就站出来。” 没有一个人动弹。 耿煊看向嘴巴微张,身体紧绷,眼神余光撇着地上流淌的血泥正在一点点往他脚下蔓延,想动又不敢动的赵星朗。 耿煊好心提醒道:“血要沾脚了,你不躲一下?” 赵星朗闻言,赶紧往旁边让了两步。 似乎想要缓和一下有些过分诡异的气氛,他还咧嘴,做了个笑的表情。 嘴上还略带调侃的道: “据说,这家伙的亲娘也曾是花魁出身,早年间与无忧宫的席寒月还曾有过连榻同眠、同侍一人的经历。 后来席寒月忽然爆发了,无论是修为实力,还是身份地位,在无忧宫内都是突飞猛进。 他亲娘也就被他老爹,也就是现任徐家家主,当时还是徐家五少爷的徐沛给娶回了家,纳为侧室。 后来上任徐家家主意外身故,两个继承人也接连遭难,这徐沛就成了现任的徐家家主。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,可传言都说这里面有无忧宫的手脚。 而自从这徐沛成为徐家家主之后,更是有传言说,徐家与无忧宫暗中有了不少合作。” 听了赵星朗的讲解,耿煊心中有些恍然。 那徐家子那般不知死活,或许有着表演的成分。 当然,观众却不是他,甚至不是这厅中的某人,而是远在元京的一群人。 自己成了他表演的道具。 只不过,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,自己这个“道具”竟这般不配合,一言不合就下死手。 或者,他以为凭着元京徐家的牌面,足够他全须全尾的离开这个大厅。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,最后离开的,只有一颗脑袋。 “我说嘛,若他真是个智障,这元京徐家也不可能让他外出活动……他这是太‘聪明’了啊。” 想明白的耿煊,看向赵星朗,问: “你这次带他们过来,不可能就只是为了看我一眼吧?” 赵星朗当即道: “我们是听说五坊西迁的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,想要过来看看究竟。” 说到这里,赵星朗看向耿煊,小心翼翼的道: “您说,咱们可以去看的,对吧?” 耿煊点头道:“当然,你们想看就看,若是愿意,跟着队伍一起西迁都可以,我没什么可隐藏的。” 赵星朗道:“那……我们就随队走走?” “去吧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