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若你只是去那里搞破坏,祸害地方的,那无所谓。 可你若是“包藏祸心”,想要偷偷发展自己的根据地,就要做好被各方势力联合重锤的心理准备了。 不为别的,只因大家都想过自己的安生日子,不想再让元州卷入某人的“皇图霸业”之中。 可如何判断某方势力的做法,究竟是过线还是没过线呢? 这其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标准,判断是比较唯心的。 以耿煊现在万平集的所作所为为例。 截止到现在为止,他所做种种,都没有逾越红线,其他势力只会将之当成他与无忧宫之间的恩怨。 他杀得越狠,那些看无忧宫不爽,甚至与无忧宫有仇的势力,反而会越高兴。 可他将十万从事农业生产的坊民从月露原迁走,这基本就触到那些大势力的敏感神经了。 在这些势力扭曲的三观中,这甚至比耿煊将这十万坊民直接活埋,性质还要严重得多。 活埋十万坊民,大家最多只会认为他嗜杀如狂,心理变态。 将十万坊民带走,收入自己的夹袋中,那就基本上可以打上图谋不轨,不安分,不老实的标签了。 但这真就触线了么? 其实也不尽然。 以耿煊最近才多了许多了解的金沙帮为例,垄断漭江过元州辖境的过半江段,沿江那些靠着漭江讨生活的水寨渔民,谁不是在金沙帮的“夹袋”之内? 其数量之众,绝不止于十万之数。 可实际情况却是,不仅元州内部的势力默认了这种局面,就连对元州情况一直都非常留心的其他八州,同样默认了这种局面。 不仅金沙帮得到了这种优待,元州境内其他同样也是吃“水”这碗饭的帮派,立足到现在的,同样得到了这种优待。 或者说,所有人都默认逐水而居、漂泊不定的渔民,和只要扎下根来,就能天长日久,任劳任怨的扎下根来的坊民有着根本不同。 后者可做霸业根基,而前者却显得很虚浮。 可元州历史上,却不乏性质与人员构成与金沙帮相似,结果却因“触线”这种理由被群起而攻,很快就烟消云散,连根都被掘了个干净这种事情。 所以,耿煊觉得,触不触线这一点,不仅要看某个势力自己的作为,同样还要看其他势力如何认定。 如果先入为主,或者被某个敌对势力抓住某个明显的破绽猛泼脏水,在人心中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,那基本就可以坐实了。 可若是能够提前进行运作引导,那种介于“触”与“不触”之间的情况,是可以进行对自己有利的宣传引导的。 要知道,对元京赵家,以及别的与无忧宫没有任何情谊而言的元州顶级势力而言。 他们巴不得这种矛盾只局限于两个势力内部,而不是上纲上线到让他们也不得不下场的地步。 这种身不由己,被强行拖下水的局面,是任何一个权力者都本能排斥,甚至是憎恶的。 相比于隔三差五就出现一个野心勃勃之辈,让他们不得不下场出手。 他们宁愿这一辈子,都不要遭遇一件这样的事情才好。 所以,耿煊认为,这事是存在斡旋空间的,而且很大。 这对他来说,又不会额外耗费什么,值得一试。 即便没有这个元京赵家,只要有心,耿煊也能找到别的元京势力,来替他传递一些态度。 面对耿煊直接挑明的言辞,赵星朗默然不语。 耿煊继续道: “以无忧宫的行事,一旦我将十万坊民迁出月露原。 他们一定会借机给我泼脏水,败坏我的名声,拖你们下场,一起围攻我。 我希望你能利用家族的传讯渠道,将我的态度提前传递到元京去。 我绝对没有搅乱元州的意思,让它们不要被无忧宫当了枪使而不自知。” 沉默了一会儿的赵星朗开口道: “既如此,您为何要做这种徒惹人疑的事情呢? 您若不是别有用心,又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?” 说着,赵星朗拱手道: “我说的话若是有冒犯您的地方,还请您不要见怪。 可我希望您能理解,您要我做的事,可不是简单传讯这么简单。 这是要让我赵家为您的作为作保。 将来您若是真做了某些事,不仅您倒霉,我们赵家也是要被清算的。 这种事,我若是不问清楚,是不会随意向上传递的!” “理解。”耿煊点头道:“我要迁移这五家里坊,是有原因的。” 说着,耿煊将这五家里坊暗中在坊内寻找优质适龄的男女,等待他们前来接收,结果却被无忧宫提前截获,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事端。 “我们是不会在月露原久留的,我们若是离开,你觉得无忧宫会放过他们吗? 我若是不将他们从月露原迁走,置于我的视线之下。 你觉得还有什么更稳妥的方法,能够保护他们不受无忧宫的打击报复呢?” 赵星朗当然给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,按照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,他很想说:“你管他们去死!” 无忧宫要报复就让他们报复好了,反正你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。 难道就因为这么一次“交易”,你就要将他们负责到死不成! 但这只是他私心里的想法,自然没有说出来的必要。 何况,在这种事情上面,是不存在标准答案的。 虽然对方做法他不认同,但也不能说人家这么做就一定不行。 最后,赵星朗终于醒悟过来,摇头道: “我都差点被您绕进去了,您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,其实一点都不重要。 重要的是结果! 结果就是,您将十万坊民置于自己手中。 即便您的理由再充分,这事都不可能让人安心的!” 有了十万能生、能养、能种粮的坊民。 只要再有一块可供他们落地生根的土地,再有一位强者的庇护。 即便接下来别的什么都不干,只要经营得法。 十年生聚,十年教训。 就足以培养出一支可令整个元州都为之侧目的力量。 而这样的人物,有可能安安分分苟上二十年吗? 所以,赵星朗认为,在这种人露出苗头的那一刻就将他掐死,是没有问题的。 真等对方将苗头露出来,大家就都要跟着遭殃了。 耿煊道: “我可以指着东流的漭江发誓,我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让他们免于无忧宫的报复迫害。 我绝不会为了个人的野心,将他们置于悬崖刀锋之上。” 赵星朗没有回答,只是看着他,仿佛在说,您看我信不信! 耿煊又道: “为了表明我的诚意,我可以将这五家里坊开放给除了无忧宫之外的所有元京势力。” 赵星朗一愣,道:“什么意思?” 耿煊解释道: “我说了,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们免于无忧宫的报复迫害,没有别的意思。 若是有谁不信,可以亲自去五家里坊蹲点看着。 五天十天,五年十年,你们想在那里蹲多久都行。 当然,别扰乱人家正常的生活,不要白吃白住就行。 若是这些里坊有好苗子,只要不是强抢,只要双方你情我愿,你们也可以争取到自己的手中。” 听完耿煊的讲述,赵星朗瞪大了眼睛,满满都是不可思议。 似乎完全没有想到,这世上还有这么便宜的好事。 耿煊盯着赵星朗,道: “我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吧?也够有诚意了吧? 我希望你能将我的意思带到元京去,让该知道的都知道,别到时候被无忧宫当了枪使而不自知。 ……你若不同意,我就另去找人。 迁移计划已经快要开始,我没时间与你在这里磨叽。” 赵星朗苦笑,道:“这人,您是非迁移不可么?” “你说呢?合着我跟你说这么多,是无聊说着玩是吧? 成就成,不成就不成,赶紧给个痛快话!” 耿煊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。 赵星朗连连点头道:“成,成,成!” 连忙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后,他这才道: “不过,既然您都如此说了,那我可就真按您说的来操作了。” “你要如何做?”耿煊斜睨着他。 赵星朗道: “在元京扎根的势力,基本都在月露原安排有人,只是没有无忧宫这般分布密集。 虽然我也不是全都认识,却也知道不少。 我可以立刻与他们联络,将您的意思传递给他们。 接下来他们是上报,亦或者亲来这边观察,那都是他们的事,与我无关。 ……当然,我也会及时跟元京的家族联系。” 他这么做的目的,耿煊一眼就看明白了。 还是怕将来他搞出什么事情来,黑锅不会扣在赵家身上。 即便要背锅,也得让其他元京势力和他们赵家一起背才好。 对此,耿煊却是没有任何意见。 他点头道:“随你。” “好,我这就去办。” 赵星朗又看了耿煊一眼,见他对此没有任何表示,也终于没有了疑惑,拱了拱手,就匆匆离开了。 而就在赵星朗前脚才从院中走出,早就等候在院外的盛祥与谷于群两人,便快步入院,走进了屋内。 “帮主!” “帮主!” 两位万平集坐馆,堂堂炼髓境强者,他们现在却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很低。 “坐。” 耿煊伸手,示意两人坐下。 待两人坐下之后,耿煊这才开口道: “我打算从月露原迁移十万坊民去赤乌山附近,他们虽然也储备了不少过冬粮。 但这些过冬粮的情况,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。 以你们的经验,若是考虑每天都有重体力劳动的情况下,需要再预备多少粮食,才能让他们撑过半年?” “啊?” 才刚坐下,盛祥、谷于群二人就被耿煊说出来的消息给惊呆了。 他们可不是对耿煊的命令唯命是从的洪铨,也不是对元州格局缺乏认知的里坊之主,他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么做有可能带来的后果。 他们当即就感觉屁股下长出了钉子,想要立刻拔屁股就跑,立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。 可在耿煊的注视下,又不敢动弹。 只能怔怔的坐在那里,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一片,汗水在脸上流水一般滴答滑落。 那模样,和下一刻就要送他们上刑场也差不多了。 耿煊无奈解释道:“你们最大的顾虑,我已经解决了,你们别东想西想。” 说着,耿煊将刚才与赵星朗的谈话内容告诉给了二人。 二人都是一怔,忍不住相视一眼,实在没想到,“帮主”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。 最后,谷于群忍不住问道: “帮主,既然如此,您费心费力的做这件事,对您有什么好处?” 耿煊没好气的道:“肤浅!你们难道就没有听说过一句话?” “什么?” “毫不利己专门利人,说的就是我!” 说着,也不理两人听了这话是何等卧槽的表情,耿煊挥手道: “好了,这个问题就让它过了,咱们继续说正事。” 也由不得耿煊不对这个问题感到心烦,因为但凡他要做一些“不可理喻”之事,就会有人跳出来问: “这么做,对您有什么好处?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