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就是隐患,是随时都可能爆炸的雷。 而庞大的人类社会,若将视野从康乐集扩散到赤乌山周边,乃至元州,乃至整个九州。 那兆亿计的芸芸众生,构成的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,其中蕴藏的隐患又该有多少? 若是爆炸,又是多么恐怖的量级? 要强行描述这种能量,不同的视角,可以有不同的理解。 若将它视为“积秽”,下水道的沉渣,那自己就是清道夫; 若将它视为“戾气”,弥漫整个尘网,流动在所有人心中,那他就是泄气针; 若将它视为“业力”,那他就是斩业人; 若将它视为“熵增”,是让九州持续混乱的元凶,是天道大势,那他就是那个逆天而行之人。 强要“熵增”变“熵减”。 所以,杀生为护生,斩业非斩人。 在这样的觉悟之下,耿煊甚至生出了个让此界所有人都感觉恐怖的想法。 “元帝死后,迄今五百多年,九州都在持续动荡混乱,始终无法重新归一。 我看不是杀得太多,而是杀得太少。” 他这想法要是被那有志于九州大业之人知道了,一定会视他为天字第一号大魔头。 因为所有有识之士都认为,九州最大的病症,就是杀戮太深,太重,太狠。 若是没有一颗圣者仁心,以杀止杀,以暴制暴,那局面还会继续恶化下去,九州这个死结再过五百年也不会有人解开。 而耿煊却认为,病症恰是因为杀得还不够,杀得还太少,杀得还不够狠。 当然,这个杀,不是没有目标的胡乱去杀。 反而要有着无比清晰的意图,以及将其贯彻到底的意志。 正所谓,四海翻腾云水怒,五洲震荡风雷激,要扫除一切害人虫! 在这样的心态下,耿煊没有将自己的杀戮赋予太过神圣崇高的意义,只是视作一种“大扫除”,已经是非常克制了。 可要让他因此产生负罪的情绪,哪怕一丁点,不好意思,别说只杀了几十人,便是百人千人万人,他也不会有丝毫负罪。 这些人里面,必然有好丈夫,好父亲,好儿子,好兄弟,甚至绝不会少。 耿煊也会不吝赞美这些美好品质。 但事到临头,该动手他还是会动手,不会有丝毫犹豫,事后也绝不会有丝毫抱歉的情绪。 “可能我真是个变态吧。” …… 罗青等人正在将所有尸体快速的聚拢在一起,并将从他们身上缴获的各种物品分门别类的收集。 还有人在对所有马车进行大略的盘点。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快速,又井然有序。 大黄领着八小在所有马匹面前露了个面,“汪汪”吼叫了一番,仿佛再说:“识相点,别给哥捣乱,不然咬死你!” 而那些马还真就吃这一套,一个个都规矩老实的站在那里,不敢胡乱动弹。 忍不住打个响鼻,都要小心翼翼的朝大黄和八小看上几眼。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,大黄领着八小昂首大步的来到耿煊身边,一个个跃上马车,在他身周趴下,好不惬意悠然。 扫视一圈的耿煊收回目光,看向不远处的三人。 没人招呼他们,没人理睬他们。 那些巨熊帮众最多从他们身旁经过时,好奇的多看了他们几眼,仿佛在疑惑,你们怎么没有死? 其他人都死了,唯独你们三人活了下来,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? 他们同样也没有跑。 甚至这样的念头都不敢有。 就那么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,不动弹一下,也不说一个字。 对于耿煊对他们的无视,他们也只有欢喜,没有埋怨。 他们巴不得这位凶人在离开之时,都把他们全部无视才好呢。 可耿煊终究还是再次看向了他们。 坐在马车上的耿煊冲他们三人招了招手,道:“过来。” 三人听话的来到耿煊面前站定,身子站得笔直,脑袋却微微低垂,像是犯了错误认真听训得小学生。 耿煊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,慢慢道: “你们每人有一次开口说话的机会,你们若是能够说出一个让我不杀你们的理由,那你们就能活。 可若你们说不出来,或者说出的理由无法让我信服,那你们就死。 我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好好斟酌。 ……就从现在开始。” 说罢,耿煊不再说话。 站在他面前的三人却只觉一股庞然大力压在肩上,压在身体上。 耿煊没有直接杀掉这三人,原因很简单,相比于他们的同伴,相比于那些来自安乐集的,人均贡献不低于二十点红运的恶棍们,他们头顶的红气实在是有些过于稀薄了。 按照他的经验,他们三人中,红气最浓的一个,能给他提供十一二点红运就顶天了。 另外两个若是用死后红运去量化,更是只有八九点左右。 相比于里坊人的平均水准来说,他们这当然已经算是超标了,而且还是翻倍的超标。 可若放在集市人,特别是护卫这个群体来说,居然让耿煊生出一种“出淤泥而不染”的情绪来。 也是被这个世道的整体风气“逼迫”,耿煊再不会如刚穿越过来时那般,只要是头顶红名的,都会被他默默盖上“有罪”的标记。 渐渐地,耿煊心中有了一套模糊的准则,在非敌对,又对自己没有威胁的情况下。 红运五点以下的,能不杀就不杀。 第(2/3)页